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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完,還有一章!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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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說自己不是妒婦

風月讚嚇了一聲,看了他一眼“你怎麽知道?”

龍吟夜薄唇微彎,明明在笑,鳳眸內卻無一絲表情。

風月讚望著龍吟夜突然沈下來的臉,說道“我看見尋逮了一個小廝進了王妃房間,隨後不久尋出來之後我便躲遠了,只是在王妃出去之後見那小廝鬼鬼祟祟出來,你猜那是誰?”

龍吟夜冷瞅他一眼,他不敢再捋虎須,連忙道“是太子妃媲”

龍吟夜聞言也微微一驚,眼中閃過一絲古怪。

正要問出口,卻見風月讚搖頭“只怕你現在去也難見到太子妃了,適才我剛跟蹤她出了王府,她便被太子的人帶走了,只怕現在已經生死不明。”

“我前幾日去太子府曾見過一個貌似拓跋冥陽的人,你此次前去小心些,我明日便要去師父那裏一趟,刻不容緩”

龍吟夜正打算說些什麽,卻見房內傳來一聲呢喃,喚的正是他的名字。

“就這樣說吧,有什麽事等我回來之後再做決定”說完便腳步急促的望房內走去,轉眼之間,聲音溫柔得嚇人“你怎麽起來了?”

在他背後的風月讚鄙視的掃了他一眼,隨即遁去。

房內,北宮曉正欲起身卻見龍吟夜進來,嬌嗔道“你到那裏去了,我怎麽都找不見你”

月光斜射進來,找的女子的大眼中滿是迤邐亮色,龍吟夜微覺失神。

緩緩答道,“出去有點事”

“站在外面就不冷麽?”北宮曉嗔他一眼,掀開被子一角。

龍吟夜勾唇一笑,將外袍脫去上床將女子抱個滿懷。

“孩子還有幾個月出生?”黑夜中,龍吟夜淡淡出聲。

北宮曉抓不住他的思維,卻還是答道“還有四個多月吧,怎麽了,你等急了?”

“嗯”

“哈哈,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?”北宮曉將頭靠在男人胸膛,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,百無聊賴的問道。

龍吟夜心知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,也不點破,只道“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”

後又接著說道“只要她趕緊出來便好,我想你了”

後面的那句話,輕輕的在北宮曉的耳邊炸開,以至於尾音已經落下好久,她的耳邊都還感覺到了一陣陣酥麻。

輕輕捶了他一拳,北宮曉狠瞪他一眼。

**

第二天一早,北宮曉用過早飯便與龍吟夜回府了,這次略有不同。

北宮曉與素素坐在馬車中,龍吟夜在外面騎馬。

轎中,素素正與北宮曉說著她昨夜狂追暗影五十裏路的戰績。

直到現在北宮曉才搞清楚,原來素素原來為了暗影,竟然在她的房頂山喝了一夜的冷風,因為暗影是龍吟夜的影衛,龍吟夜在那裏他便在那裏。

昨夜暗影竟然為了躲素素到了擅離職守的地步,他是有多討厭素素?

“咳咳”

馬車外一陣輕咳。

北宮曉臉上一喜,連忙掀開轎簾,露出龍吟夜那張美絕人寰的臉。

“怎麽了?”

“前面有一家酸棗糕鋪,我給你帶點回去吧”龍吟夜溫柔的說道。

北宮曉點了點頭,笑著說道“謝謝親愛的,麽麽”說完獻上兩個飛吻。

饒是龍吟夜再厚的臉皮也不禁紅了臉,一張素白的臉紅艷艷一片,看得北宮曉都差點把持不住。

連忙從馬車中拿出一條面巾,惡狠狠道“我相公的美色怎能給被人看了去,快遮上”

龍吟夜伸手接過,一邊系著一邊笑著說道“還說自己不是妒婦”

素素在一旁已經笑得別過了氣去,她幾時見過自家師兄這副摸樣,捂著嘴在寬大的馬車上直打滾。

回了王府,龍吟夜抱著北宮曉交代了幾句便騎著馬車出了城門。

北宮曉喚來尋,讓他去太子府中給太子妃送些東西,之後卻被告知,太子妃並不在府中,而且是一夜之間莫名消失了一般。

北宮曉這才發覺此事非同小可,只怕路顏姬的行蹤已經被人發覺了。

可惜她自己身懷六甲,想要去探聽也不方便。

“尋,你去將追風找來,我有些事安排給他”

這邊尋剛離開,那邊的素素便卷著包袱來向她辭行了,一身黃色輕裝,看著真有些獨行俠的味道。

“嫂子,我有事要離開暫時就不能照顧你了,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啊”

一字一句說的分外可憐,看得北宮曉雲裏霧裏。

“素素,你這是要上哪兒去,在王府裏不是住的好好的嗎?”

素素撓撓頭皮,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堅決地搖搖頭“嫂子,我有些事要離開一陣子,等師兄回來我也就回來了”

“你要去找暗影?”

北宮曉猜測道。

“不是吧,這你都能猜到?”素素大吃一驚。

而後點點頭“嗯,我就不相信我天下無敵的素素會追不上一個侍衛”

北宮曉望著她意氣風發的樣子,點點頭,“嗯,你會如願的”

說著從袖中拿出一些銀兩,“這些銀子你就拿著在路上用吧,可別再什麽晚上睡在樹杈上什麽的,怪冷的”

素素接過銀票,熱淚盈眶的抱著北宮曉痛哭說了一陣,隨後便揮手告別了,北宮曉還來不及傷感,便接到了一個消息。

拓跋冥陽以他個人的名義在第一樓的包間等她。

尋有些擔憂的望著她,她對之一笑,“尋你在擔心什麽?”

“追風現在有任務脫不開身,但是他說您前兩個月讓她拿去造的東西他已經做好了讓您去看看,若是可行就要實際操作了”

北宮曉這才想起來前兩個月自己要尋建的船只,現在龍吟夜已經好了,那船想必也是用不著了。

**

第一樓的雅間內,並沒有如其他雅間的豪華,勝在每一處皆是透著一股子精致。

這間房臨近漓江,清澈的水面上,不少竹筏在上面劃著,好不自在。

雖然已經天寒地凍,卻是阻止不了游人的詩情畫意,閉上眼睛,依舊能聽見那清脆的歡笑聲。

見時間尚早,北宮曉索性坐了下來,素手輕輕撥動著琴弦,動人的音樂頓時飄散出來。

仿若不經意,卻如一泓清泉,傾瀉而出。

約莫過了半個時辰,房中有些涼意,她只覺得有些冷,看樣子自己該是被放了鴿子。

正打算起身,卻與正進來的人四目相對。

一剎那間,瞄見那血紅的身影,心神為之一震。

男子一身火紅衣袍仿佛就在昨日,一雙邪魅的桃花眼道是無情盛有情。

此時依在門框上望著,似在打量她的心思,面上帶著一層戒備。

北宮曉望向來人,語氣淡淡,毫不扭捏。

“你既然邀請我來,又怎麽拖了這麽些時辰”

語氣中沒有指責,只是在評述一些事情。

拓跋冥陽聞言冷笑,那雙桃花眼中像是凝了冰一般,“我上次約你,你不來便算了,為何要將我藏身之所告知龍吟夜,你竟有如此恨我,希望我死了才甘心是不是?”

北宮曉眉頭皺起“上次,我並沒有將你行蹤告訴別人,好吧,算是我的錯吧”

說完好似委屈的嘆了一聲,聽得拓跋冥陽心中一軟,竟看不清此女現在是虛情還是假意。

“你救了黎歌對吧?”拓跋冥陽開口道,一雙眼深深的望著北宮曉。

“什麽黎歌我不認識”

拓跋冥陽似乎一點也不生氣,輕笑道“你說要是龍吟夜知道你竟然救了他的害母仇人,他會怎麽想你?”

這人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,說著這些幹什麽,難道自己救人他也要插一腳?

“聽聞黎歌與他妹妹素來不和,你救了他就等於是害了龍吟夜的母親,你說若是黎素珺知道...”

卑鄙,無恥,下流!

ps:今天的第二更完!明天見!

記憶恢覆(萬更精彩!)

“聽聞黎歌與他妹妹素來不和,你救了他就等於是害了龍吟夜的母親,你說若是黎素珺知道...”

卑鄙,無恥,下流!

北宮曉一雙美眸就這麽瞪著他,像是要將他的笑容撕爛。

“你別這麽看著我,我也並不是要讓你與龍吟夜不合,今日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,我便當做不知道這件事,怎麽樣?丫”

拓跋冥陽篤定的撐著身子望著她,料想她不會不答應媲。

“想要我做什麽?”

“我要你親自進宮,想辦法與皇帝要一道聖旨,願獨立我南冥國”

南冥已經在半月前簽訂了條約,歸順了北齊,這是拓跋冥陽的心中之痛,若不是龍吟夜想要趕緊殺絕,又何至於如此。

“你早已經與太子勾結,只管去求他便好,還需要我去費力,待到你們兩人狼狽為奸北齊不就也是你的?或者說,那個假太子其實早就已經是你的人?”

北宮曉嘲諷的說道,言語激烈不留半點餘地。

拓跋冥陽微微挑眉,“你既然知道我與那人的關系,難道你就不好奇那人與你的關系?好歹你們也是同門師兄弟”

“同門?他是你教出來的?”

“錯,你在投靠我以前有過一個師傅,那人便是玄隱,那人擅長奇門遁甲之術,之後更是收了你們做關門弟子,只是玄隱死後他卻沒了音訊,沒想到做起了殺手,與你到是有了異曲同工之妙”

“是你將他收留的吧,也是你讓他做的假太子,那真的太子在哪”北宮曉這會也想到了這假太子想必也就是那個黑衣人,難怪他一靠近她便有種汗毛直立的感覺。

“不,他是自己要與我合作的,我不過是告訴了他一些他的身世罷了,作為皇子,他也有爭奪天下的權利”拓跋冥陽桃花眼微瞇,生為皇家人怎麽可能置身事外,就算是龍吟夜,也不可能全部撇幹凈。

過後,只剩下北宮曉一人在裏面坐著,久久沒有回神。

沒想到皇室還有這種淵源,那皇後可謂是喪心病狂了。

自己與煞竟然是同門師兄妹,難怪她感覺他看自己的時候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那他眼中怎麽會對她有種別樣的感覺?

極遠處傳來的鐘聲低沈婉轉,那是中山中的寺廟傳來的,在這落日餘暉中顯得餘韻悠長。

拓跋冥陽給她三日的時間考慮,他並不急,她卻是如熱鍋上的螞蟻。

回了王府,她連晚膳都不想吃便在上了床,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屋頂,仰頭望著那些帷帳,只覺得了無睡意。

側過身子,望著身邊的空白處,無端的想起白天拓跋冥陽的話,這世間的皇室中人,誰又能夠真正的置身事外,就連龍吟夜,也不是那麽幹凈的。

北宮曉混沌的搖搖頭,試圖否認著拓跋冥陽說的話,龍吟夜怎麽可能會想要那個位置,他若想要,只怕皇帝也會雙手奉上吧。

外面的侍女已經熟睡,她並不驚動,小心翼翼的起身披了外衣出了門。

外面的寒涼讓她終於清醒了很多,孤冷的月影照在地上,描摹著一根根弧線。

龍吟夜為她移來了一年四季都不會掉的萬年青,只因為她說,只要看到綠色,她就感覺能看到希望。

北宮曉原本就睡不著,此刻就更是沒了半點睡意,淡淡的綠色香氣在鼻尖縈繞。

移步走過池塘邊,裏面一頭頭錦鯉在水面上一動不動,北宮曉這才發覺,原來魚兒也是會睡覺的,只是睜著睡覺而已。

擡頭正欲走過那邊的圍欄,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躥了出去,並不是很快,看樣子已經在這裏良久。

北宮曉不方便去追,只得作罷,也就是這才驚覺,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,莫不是出事了。

臉色一變,剛想騰空而起,卻突然想起自己的身孕,只得作罷。

回屋之後,只見那道身影輕輕走了出來,正是一身青衣的風月讚,身後是氣質風華的龍吟夜。

風月讚訕訕的看著龍吟夜,好險,剛才差點被北宮曉發現了。

只見龍吟夜慢慢的走了出來,一張臉上寒氣冷凝,眼眸中是深深的冷色調。

“我早就說了北宮曉不可靠,看吧,你才剛走,她便去會見了老情人,你想想看,若是你出了什麽意外,她估計直接就能挺著大肚子外嫁”

“唔”

風月讚正說得高興,冷不防就被一不明物體擊中了額頭,頓時血便流了下來。

他顫著手指指著龍吟夜,滿臉的悲憤,“我這麽說你還別不愛聽。”

“不信你就試一試”正要用袖子擦去,卻聽男人冷冷的說道“你可以去找北宮祈裝可憐了”

風月讚癟了下嘴,突然靈光一閃,“對啊,那我走了”

走了之後又退回來“對了,素素跟著不是跟著你出城了嗎,你是怎麽吧她甩掉的?”

說完看見龍吟夜的眼神,連忙躍上了房頂不見了蹤影。

**

於此同時,城郊外的一處山洞中,燈火通明。

一黃衫女子正躺在一黑衣男子懷中睡得香甜,時不時的眨巴嘴,憨態可掬的模樣讓男子唇邊也不由彎起一抹弧度。

暗影眼中似是無奈又似滿足,時不時的又變換成了痛苦。

主子交給他的任務實在是太難了,竟然是美男計。

如果不是他的定力夠足,只怕這會已經將面前這個不懂男女之防的女子辦了。

只是這樣的計謀,能用幾天?希望不會耽誤了主子的計劃吧。

第二日,北宮曉起來的時候便聞見了一股淡淡的蓮花清香,皺了皺眉,也沒多過在意。

尋遲遲不見蹤跡,就在北宮曉心焦之際,拓跋冥陽的期限也已經到了。

**

一棟棟連接的小木屋內,北宮曉坐在其中只覺心神不安。

並不是因為這裏的簡陋,而是因為,這裏的一切都太過熟悉。

簡約的茶具,用水晶簾勾勒出輪廓,三間不大不小的房間,墻壁上掛著幾幅壁畫。

這才是令她最為懼怕的,因為這壁畫的其中有一副,便是她。

只見她站在梅花樹前,神態高傲靜立,一雙眸子清冷的掃過來,那清冷下面卻分明掩著幾絲悸動。

那是一種最純粹的愛戀。

下面有落款,名字是拓跋冥陽。

其他的便只是幾幅字畫,各種字體,但落款分明就是她的名字。

裏間是一張精致的檀木床,正中有一張四方桌,上面落了放著幾碟精致的小點,地上鋪著一層毯子,並不覺得冷。

北宮曉憑著感覺推開窗子,便見一紅衣男子正從這邊走來,嘴角的弧度敲到好處,見她立在窗邊,遂招了招手。

那模樣,竟然與她的腦海中的一幕重疊,女子倚窗憑欄望,男子眉間帶笑,乘風而來。

“從前,你也是這般等我,為我做下一桌飯菜”

待進得屋來,拓跋冥陽第一句話便是如此。

北宮曉低頭並不看他,只坐在桌邊不語。

拓跋冥陽自嘲的坐下來,提酒為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,“你如今身懷六甲,我便自己喝了”

說完又是一杯。

北宮曉皺眉,她只覺心煩氣躁,不知為何,腦海中的影響自她踏進這裏便不可抑制的跳躍出來。

男子身著紅衣坐於馬上揮手指點江山,鮮衣怒馬,好不風***。

兩人對坐不語,只能聽見拓跋冥陽飲酒的聲音,酒順著他的下顎慢慢的流淌下來,隱進他的衣內。

北宮曉這才發現拓跋冥陽穿的甚少,只有外面一件薄薄的外衣,心中一側,卻還是沒說話。

“我們有多久沒有如此這般好好坐著了?”半響,拓跋冥陽似問,又似自問,說完這話又是一杯酒下肚。

“少喝些吧,酒最傷人”北宮曉皺眉。

“我的小音兒在關心我拉,無礙,這點酒沒有什麽事”

拓跋冥陽喜滋滋的搖晃了下頭,好似回味一般的說道“原來的小音兒可是從來不阻止我的,一直都是為我倒酒默默在我身邊,有時候我也在想,如果我們回到那個時候,我便對你好些,或者告訴你我也喜歡你,你會不會就不會愛上別人?嫁給別人?”

長眉輕垂,那雙眸子不知何時已經掩不住的有水光垂下,拓跋冥陽見此,嘴角的笑容終於掩去。

他向來討厭女子的眼淚,只覺得那是世間最廉價的東西,卻不曾想這女子的眼淚,竟然會讓他如此,心疼,難過。

伸手便要去將女子攬入懷中,卻被重重一甩開。

“你以為你這樣說我便會相信嗎,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幫你奪取江山嗎,你想都不要想,永遠不可能,你死了這條心吧,你不是要去告訴龍吟夜嗎,你只管去說吧”

北宮曉也不知自己如何會說出這麽一番話,只覺得心中難受痛苦難當。

說完之後不顧拓跋冥陽是何種臉色,便沖了出去,一直跑到只感覺肚子絞痛才停了下來,方覺自己已經離小木屋很遠了。

悠悠的嘆了口氣,蹲下了身子,望著枯黃的樹葉,突然閃過一絲眩暈。

腦海中不斷的閃現著一個人,紅衣薄唇,輕輕喚著“小音兒,小音兒”

不對,她不是北宮曉,她是桃夭夭,來自現代的桃夭夭,那些記憶都不是我的。

可是隨著力氣的流逝,她關於現代的回憶竟然是那麽模糊,,隨著清晰的竟然是關於北宮曉的記憶,

出聲以來的所有記憶,便是她與師兄煞的,還有他們的師父,他們在山上過的很自在。

然後是她遇到了拓跋冥陽,他收留了她,將她帶回了南冥,將常歡送給了她,最後將她送來了北齊。

他經常會來這裏看她,她曾經想著,這裏是他和她的家,就算她不是他的女人,他對他終是不一樣的。

他剛說了什麽?他愛她?

此時的北宮曉已經顧不得怎麽會有這些記憶洶湧,撐起了身子,朝著來路跑了回去。

心中的恐慌還來不及拭去,越來越多的不安擠壓在心頭。

那小木屋旁,背對著他,正站著一個高貴清俊的背影,就算是在她的這個角度,依舊是那樣的完美。

龍吟夜見她一步步走來,目光深邃,卻並不發一陣言語。

一大群侍衛將小木屋團團包圍了起來,堪稱滴水不漏。

拓跋冥陽從裏面走出來,挑高了嘴角看她,想是嘲諷,又向是自嘲。

那眉間的鄙夷卻是不言而喻的。

北宮曉張口想要解釋,卻發不出聲音。

因為風月讚正舉高了手中的中箭,正對著拓跋冥陽的後背。

男人好像沒有看見一般,目光依舊望著她,那眼中有著一絲暗淡。

北宮曉退了一步,臉色蒼白的可怕“不...不!”

隨著她的那一聲落下,男人高大的身影從臺階上踉蹌了幾下,終於半跪了下來,一只手抓著圍欄,一只手伸向她的方向。

嘴裏的口型喚著“小音兒”

北宮曉拖著步子欲沖上去,卻被龍吟夜一把抱住,冰冷的聲音清晰的透了過來“你還想做些什麽?還想陪他一起死嗎!”

“放開我,不要逼我恨你”北宮曉一字一句道。

隨即,身上的力量漸漸小了,她微微怔開,一步一步邁上了臺階,沒有人站出來阻攔她,她走得很慢,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挪動。

可是走得越近,她心中的絕望就越來越濃。

拓跋冥陽的嘴皮微微翻起,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疲憊,俊美的臉頰多了一絲蒼白。

終於,她來到他面前,緩緩擡起手去,觸摸到了他臉頰。

卻被男子一把攥住,那雙手,是她熟悉的感覺,她微微顫著身子,出聲喚他“拓跋冥陽”

拓跋冥陽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神采,輕輕點了點頭“小音兒”

說著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,突然猛咳了一身,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,正好落在了北宮曉的的衣衫上,艷麗的顏色在素凈的衣裙中暈開。

男人似是滿足似是嘆息的倒在了北宮曉的懷中,安靜的閉上了眼睛。

北宮曉身子一軟,剛好被身後的一雙手扶住,龍吟夜的聲音冷冷傳來,“死都死了,還哭什麽”

北宮曉怒極,趁龍吟夜將她抱在懷中之際張口狠命的咬住了他的肩胛,不過瞬間,猩紅的味道溢滿口間。

龍吟夜動也不動的任她咬,半抱著的身子動也不動就保持著彎腰的動作,眼中是一抹難解的哀愁。

不消片刻,肩上的力道突然抽去,北宮曉跌在龍吟夜懷中,暈了過去。

“將這裏清理幹凈,一個不留”

說完便將女子抱了起來,朝著不遠處的馬車走去。

身後的風月讚無奈的搖了搖頭,抽出佩劍,將那些正欲逃跑的北齊士兵飛快解決。

北宮曉就這樣沾染了風寒,接連幾日都在半睡半醒中度過。

守在他一旁的龍吟夜,目光冷凝,一雙紫眸中泛著落寞,一雙手卻是堅定的握住她的。

北宮曉的夢做得十分錯亂,夢中無非是與拓跋冥陽的點點滴滴,還有與龍吟夜的相遇,所有的事都串到了一起。

窗外,星星稀疏的在空中掛著,一顆明亮的星星在天際遙望,於此同時,另一個大陸的人正揚著頭望著這一幕,欣喜異常。

“子餘,快來看,命星閃耀,是小主子回來了”

一個面部紅潤滿頭銀發的老人聞言快步踱到了窗前,一只手來回的算著方位。

半響擡頭,“在鳳棲大陸!”

“快,趕緊準備迎回小主子”

身邊的人趕緊下去準備,剩下那人依舊立在原地對著天空長嘆。

“主子,當年您將小主子的靈魂一分為二,現在二魂終於回歸,您在天之靈也該瞑目了”

**

夜色幽深,床上的人兒燒已經盡數退下,只是還沒有蘇醒過來。

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,打斷了龍吟夜的沈思,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女子,慢慢退出門外。

“七哥,咱們趕緊進宮,父皇突然病危,看樣子像是中毒”龍吟夏著急的說道,手都記得在身前手舞足蹈。

原來是皇帝早朝之時突然一口鮮血噴在了大殿之上,這會眾位王爺都已經去了,獨剩下從不早朝的龍吟夜。

“七哥,你縱是有再多的不願,可他畢竟是咱們的親生父親,若是沒有什麽意外,他這會可是兇多吉少啊”

龍吟夏心急火燎的說道。

龍吟夜掃了一眼房門,想著北宮曉應該不會趁這個時間醒來,於是與龍吟夏進了宮中。

不曾想,就在他剛出門之際,她便睜開了雙眼。

麻木無神的眼睛呆了一會,這才支起了身子。

天似亮非亮,龍吟夜二人趕進宮中之時,正是寢殿中人最多的時候,太子以及眾位王爺守在他的榻前。

像是一夜之中老了十幾歲,皇上的臉上布著許多皺紋,原本健朗的身體像是被這場大病奪去了生機。

龍吟夜越過眾人來到他的身前,面色覆雜的望著榻上的人。

皇上微微張合著嘴,說得模糊不清。

小太監俯下身去聽,而後緩緩道“皇上問王爺,王妃怎麽沒有來”

龍吟夜輕輕答道“她發了燒,正睡著,不宜顛簸”

皇上聞言稍稍點點頭,緩緩伸出一只手,就要向龍吟夜這邊來。

踟躕良久,龍吟夜終於將手遞了過去,坐在了他的榻前,眼中有著一絲覆雜。

這時小太監又說道“皇上下了諭旨,若是王妃日後生了小皇子便封為毅親王,若是皇女便封為謙和公主,永享一品俸祿,至於焱王爺,便受封湘南自立為王,不受分封”

眾人嘩然,這不是相當於讓龍吟夜當一方霸王嗎?

幾位王爺面露不滿,卻是沒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話,太子面色不變,只是一雙眼睛帶著些許陰沈。

龍吟夜出了宮門之時,便有人上前來小聲說了幾句。

他突然大怒,騎著馬便飛奔朝著王府而去。

廳中,素珺正坐在一邊飲茶,青墨正在為北宮曉診脈。

“你最近切忌心浮氣躁,這樣對胎兒的發展十分不利,不過勝在你的底子好,不過以後還是盡量少出門”

北宮曉恍惚的聽著,神色有些萎靡。

她剛才提著包袱牽了馬便準備出府,不想才一行了不過幾步便被龍吟夜的人劫了下來,正在拉扯間又被二人撞個正著。

突然一股大力將她一把拉扯起來,擡頭便望向龍吟夜那張怒氣沖天的天,一雙紫眸的眸子怒得血紅。

她極少見過他發怒,這才知道他發起怒來竟是這樣嚇人。

不顧自己的母妃與師父均在場,龍吟夜拉扯著北宮曉一路回了房間,將其狠狠甩在床上。

北宮曉狼狽的爬起來,死死的瞪著龍吟夜。

龍吟夜從桌上拿過一封信,封面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——休書!

原本平息下來的怒火又從胸口處燃燒了起來,將那信狠狠的咂在北宮曉身旁,他勾起薄唇卻是一抹薄涼,“你就算不再是我龍吟夜的妻子,也不可能再成為拓跋冥陽的,他已經死了,再也不可能活過來”

北宮曉兀然一怔,就像一只小獸一般嘶吼起來“是你將他殺了的!”

龍吟夜微微冷笑了一下卻不作聲,就這麽跨步過來將她卷進懷中。

北宮曉不斷的掙紮著,望著那早已經失去溫柔笑意的龍吟夜,有些驚慌“你要做什麽”

“我要做什麽?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,好到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忽略我”龍吟夜冷冷的說完,將女子身上的衣物盡數撤去。

不顧她的幹澀,就這麽毫無前戲地占有了她,動作粗暴,不帶半分憐惜。

巨大的痛楚引得北宮曉淚流滿面,不住的在他身上廝打著,男子卻依舊昂然不動的蜷在她的身上來回動作著。

剛才他已經給她餵了保胎藥,以至於他已經這麽粗暴的對他,肚子卻沒有半分不適。

她尤其恨自己的身子,他這麽屈辱的對她,她竟然在起了反應。

他唇邊的笑意依舊薄涼,眼眸中的森冷將她緊緊包圍,她動了動身子,只覺得兩重天。

眉頭輕憋,睜開眼看他,卻偏生是迷蒙一片。

腦中殘存的理智讓她不得不推開他,但她的手卻是不由自主的圈住了他的脖頸。

龍吟夜淡淡出聲“若是留不住你的心,那麽留住你的人也是極好的”

話畢,男人又是一個扭動,北宮曉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嘆便被盡數吞沒了。

北宮曉醒轉之後,便發現自己正身在一個火熱的懷抱之中,四周是霧氣縈繞的水池。

她微微一嚇,狠狠推開龍吟夜,就要往岸上而去,卻被男人反剪在身後。

“又想要逃跑?小九,你究竟還要跑多少次你才甘心,嗯?”

說罷,他先她一步站起了身子,光裸的身子令北宮曉不適的低了頭。

緊接著男子淡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“即便是要休,也是我休了你,小九,我再也不會讓你踐踏我的感情了,再也不會”

隨後淡淡瞥了他一眼,眸中流露出來的,卻依稀有一種悵惘。

北宮曉微微怔住,擡頭,瞬間便捕捉到他的眼神,心頭微微一震。

龍吟夜也淡淡掃了她一眼,卻沒有說什麽,穿著衣服離開了水池。

北宮曉心中倏地一痛。

**

晚飯之時,北宮曉頂著一身的痕跡出現在飯桌上

龍吟夜坐在坐位上並沒有看她一眼。

“母親”北宮曉乖巧的喚道。

素珺點點頭,招呼她坐下。

北宮曉又叫了一聲師傅,青墨點點頭。

四人的飯桌感覺尤其怪異,稍稍吃了幾口北宮曉便回房間了。

將龍吟夜的東西整理出來,放在一邊,擡頭卻見男人就這麽支著身子倚著門框看著她,眼中依舊一派冷然。

“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趕我出去?”

冷冷的語調淩遲著她的心,她忍著眼中的酸澀點點頭。

“身體不適不便伺候王爺,還請王爺暫居別處吧”

啪的一聲,房門重重的關了上去,北宮曉呆呆的坐在床頭,望著龍吟夜的衣物,發呆。

接連幾日,龍吟夜並沒有再來過這邊的房間,自然那些衣物就放在那裏。

龍吟夜沒來,素珺卻是來了。

彼時的她正手中拿著龍吟夜的一件衣物發著呆,聽見敲門的聲音趕緊將其塞在枕下,這才去開了門。

門外,素珺和藹的望著她,拉著她的手,並不問她與龍吟夜之間的隔閡,只是說著龍吟夜小時候的趣事。

原來龍吟夜小時候便如此聰明,三歲便會吟詩,五歲便能吟得一手好書法。

自小他便看清了皇帝雖然最愛他的母妃,但是因為身份的原因,卻依舊得按照祖制去寵幸三宮六院,為皇家誕下子嗣。

所以他從小就立志要一生只娶一個人,只愛一個人。

北宮曉聽著素珺的話,臉上不覺間已經濕潤了。

素珺搖搖頭嘆道“你們都是聰明的孩子,可對待感情的方法怎麽就那麽遲鈍呢?明明心中都有對方,卻不願意敞開來說”

“其實當初最開始,我剛來到這裏的時候,便是對夜兒的師父一見鐘情,可惜他不說我也不說,我便以為他不喜歡我,之後也就出現了這麽多事,有時候我就會想,如果當初我勇敢一點,他也早發現自己的心意,我們也就不會錯過那麽多年了”

素珺的臉上雖是惋惜,卻還是笑得很溫柔,北宮曉心想,她應該是想到了龍吟夜吧,她引以為傲的兒子。

“那師父知道你曾經喜歡他嗎?”

素珺搖搖頭,“以前的事過去就讓他過去吧,我不想讓她像我一樣時不時後悔以往”

北宮曉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望著門外一閃而過的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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